突然出现。
祝各位初三发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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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夜,寂静无声。养心殿里,他二人对坐于案前,靠着油灯继续处理着政务。
怡亲王忍不住流露出了倦意,趁着掏鼻烟壶的功夫去看对面的他。只见他下笔飞速,在折子上勾勾写写,亲王看着看着却忽然笑了,短促的声音在这寂静的夜里分外清晰,他停了笔,抬头看双手弄鼻烟的怡亲王问
“突然间笑什么?怪瘆人的。”
“倒也没什么,就是见主子下笔神速,奴才有些心疼。”
“别人心疼都哭,你心疼却笑,你是真心疼朕么?”
“主子这话说的,奴才都不知道该怎的接了。”
鼻烟尚没弄出来,但彼此说过几句倒是叫亲王多了一点儿清醒,干脆又把鼻烟壶收拾好揣进怀里。他撇了眼案几上的奏折,跟亲王说
“你累了就睡吧,朕过会儿也完事儿了。”
“这哪行?哪有主子不睡奴才先歇了的道理?”
他自然知道怡亲王的坚持,只点点头干脆放下笔。来回扭腰抻了抻筋骨。
“主子累了吧?”
“都这前儿了,也的确是累了。”
他看了一眼座钟,如此说到。怡亲王下地去走到他身后,双手放在了他的肩膀上,使着力慢慢捏着了。他肩上两条肉硬得很,本来还不觉得,亲王这一上手顿时两边又疼又麻,他嘶了一声儿,亲王手一顿,偏头问他是不是疼了?他摆摆手说
“疼才有效果儿,继续。”
“诶。”
怡亲王继续捏着,他下笔的手也跟着哆嗦,写字的速度也慢了,老半天才写完一本儿。正好觉着肩膀轻快了许多,于是就叫停了亲王,看看还剩的几本儿,对亲王说
“你再陪朕一会儿,马上就完了。”
怡亲王坐回到他对面,慢慢喝着茶等着,却觉得这屋儿里头越来越冷,没多久干脆把放旁边的大氅披在了身上。亲王动作大,他余光里看见了,就问
“怎么冷了吗?”
“有一些。您呢?冷吗?”
“朕不觉着。”
他随意的说完了以后忽然意识到怡亲王自打病过后身体就一直不太好,此时恐怕又是出了毛病。干脆折子也不看了,高声叫来太监拾掇床铺,召御医。怡亲王看他突然劳师动众,就赶紧拦下了,问他
“怎的了主子?”
“你肯定身体又不舒服了,叫御医来给你看看吧。”
怡亲王此时确实身体不舒服,但不是突发的,而是大病过后留下的病根儿,畏寒。这毛病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的,亲王也不愿意麻烦别人,干脆地说
“主子,我这没事儿的,您不必如此。”
“那怎么行?快去。”
太监领命跑了出去,怡亲王只好转头来跟他说
“主子,那医书奴才也不止看过一本儿,自个儿身子什么情况也是知道的,实在不用叫御医来。”
但他却从来了解亲王爱隐忍的性子,当年摔了马要不是自己去看可能就被亲王轻易瞒下了,现下里亲王又是刚病过一场,无论亲王怎么说他都不会听的。御医被急急忙忙召了过来给亲王诊脉,下方子,煎药,一通儿下来那天边都要泛白了。
亲王端着药碗,忍不住抬头瞅了瞅窗外,又低头瞅瞅碗里自己的倒影,一仰脖儿咕咚几口把药喝了。他等药的时候就已经进了被窝儿,靠着垫子闭目养神,直到药来了才睁开眼盯着亲王喝药。
终于这长夜过去了大半,他拍拍身边儿的地方跟亲王说
“赶紧着过来眯糊一会儿。”
“主子,奴才还是回值房儿了,您早点儿歇着吧。”
“我发现啊,现在和你说话也是忒费劲。有你走到值房儿的空儿都睡着了,赶紧着得了。”
说完,他又一拍垫子。
现在哪比那小时候儿?从前亲王敢拽着他去骑马打猎,更敢随心所欲与他逗笑话儿,现在如不小心行事等于给彼此找麻烦。怡亲王忍不住心想,但他说的也有道理,且亲王也确实熬不住了,再看他面上不耐烦的神情,只好说着
“那奴才就僭越了。”
说着亲王脱了朝服上了榻。怡亲王朝服一脱更觉得冷,钻进被窝儿的速度如当年一样利索,他一边笑,一边又把亲王那大氅拿过来给铺到了亲王的被上。
总算是折腾完了,室内即便没了油灯照亮儿也能隐约看出陈设的轮廓来。睡着前,他问怡亲王
“还冷吗?”
“不冷了,主子。”
“那就行。”
说完,他伸手进怡亲王的被窝儿,拉着亲王想躲的手睡着了。